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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可无暇顾及这些。母亲歪倒在床沿哽咽难鸣地流着泪,我也坐在母亲身边抽抽搭搭地哭。
哭了好一会儿,我方才想起刚才被父亲抛往大街上的东西,是否都已经让别人拿去了?
幸好,这时父亲拖拉拖拉地出去了,我赶紧推推母亲出去找东西。
“别管啦……丢就丢了吧……”母亲的眼角又滑落下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一片荒芜的床单上化作一朵透明的梅花。
我的心一阵隐隐作痛,致使我浑身神经麻木,快要不能呼吸。我沉默地跌坐在地上,无力地凝望着母亲。
许久,我缓缓地站直起身,朝门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是那样的刺眼,我不能适应。于是,我用手挡着眼帘费力地在街上搜寻着我们的东西。
还好,母亲的东西还在街上东一个西一个地躺着。我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立马就有稀黄粘稠的鸡蛋液股股地淌了出来。我手忙脚乱地捧着大包小包送回屋里。
可是,我的卡片呢?一张都不见了,一张都不见了!我蹲在门口失声痛哭着。我真的不懂:难道我生来就是 悲剧的大祭司,时时刻刻都要受到悲剧的特殊关照吗?为什么同样是孩子,我却不能像别人一样在温暖的港湾里笑着长大成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的残忍折磨?
用晚膳时,父亲阴沉着脸,一直没有动筷子。
我和母亲沉默着,忐忑不安地吃着饭。
”妈的,难不成我不会去沙城的时候带你俩去看房呀,什么屁大个事让你大晌午的回来揣耗子?就算是不早早去了新租房,你带着孩子住那儿能死么?啥子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非要我们死了你才下心?我们回来一趟难道有错么,你……“母亲忍无可忍,呛得脸直白地怼道。
”哎呀行了!烦不烦!我他妈说一句你就顶十句,老子这程子不想跟你吵!这明儿个就能搬家具了,我吆喝上几个人 去城里转移家具去,你也跟上搬去!凯越就等礼拜一早起送去念书去!“说罢,父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就起身去卧室。
”唉……等等……那凯越一人在家……“
”哎呀,烦不烦?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乱跑,难不成会有恐怖头子上门去把她绑架了么?“
母亲气得长叹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
次日一大早,父亲即开车载着母亲去了城里,我则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这倒也没什么,学会与孤独相伴何尝不是一种生存的本领?我早就不止一次与孤独同处了。孤独是思考的催化剂,是行动的指南针,与孤独和谐相处是灵魂升华的见证。
那近乎是我三岁之时吧,父亲在外工作,母亲是家庭主妇。听母亲说,父亲那时打零工,一个月仅挣十五块钱。嗣后换过几次行业,最终干起了修门窗水暖之类的活儿,至于今日。不过,那时一年下来家里的存款也只有七百多元。然而屋漏偏锋连夜雨,恰在这时,祖母害了大病,需医药费六百块钱左右,要父亲出钱来治病。父亲当即就决定拿钱,但母亲劝父亲考虑一下实际,且二叔也应该出一份子钱,我们家也不富裕,不应出全力,这六百块钱相当于把积蓄的基干力量都抽光了。为此,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祖父祖母自然也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钱最终还是我们出了。嗣后,我们的生活就像内燃机车蓦地缺乏了柴油一样吃力,在父亲外出工作之时,母亲也出去干织毛衣的活儿以换些钱糊口,那便是我一个人在家有三六九了。
那年月,一个人的时候,我亦会悚然、会不知所措、会胡思乱想,我总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墙上的大白纸上我画的画——笨拙稚嫩的笔迹下,有赤色的小房子、黄色的小鸟、绿色的小树,还有咧开嘴傻笑的小人儿。一个人的时候,尽会瞎琢磨,有什么想不开的想不通的,似乎都随着时间的长河潺潺地流走了,那一颗心却变得敏感了。
思绪回到现实。我趴在破旧的铝合金门窗上向外张望着,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的目光望得很遥远,也望不到白得刺眼的门前水泥街面上出现那一双熟悉的低跟小皮鞋,等不到泛青的门前台阶上足印重叠,无言这孤独的夏天。
我在门前望了许久许久,直到眼前的光线由金黄变得昏暗,碧落由清澈的蔚蓝变得星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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