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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白垂下眸子,不理会她刻意的误导,蓦然扯唇猜测道:“是因为皇上?”
指甲猛地入肉,贺楼琴压下翻涌的情绪,一脸迷惑地道:“杜内司在说什么,下官不是很明白。”
云白深知贺楼琴的性格,虽并不奢望她能同自己实话实说,但眼瞧着后者清秀的脸蛋上尽是懵懵懂懂的神色,又不禁多了几分疑惑。
“不明白也好,其实本官也不是很明白。”云白敛下笑:“那咱们就聊些典禀大监明白的事情吧。”她说着眼眸一眯,问:“仓廪里走失的粮款,到底是谁指使你昧下的?!”
“下官已经说了,那十万银是屋引月昧下的,与下官无关。”
云白叹了口气,说:“若典禀大监一直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本官就只能让人去请王公公了。”
说着,云白又朝花奴摆了摆手。
“我说!”贺楼琴阖上眸子,终于点了点头,“我可以将真相告诉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此事决不能让太皇太后知晓。”
“你没有和本官谈条件的资格。”云白淡淡说道:“你可以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讲出来,但是究竟到底如何去做,那就是本官自己的事情了。”
诚如云白所说,事到如此,贺楼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贺楼琴出声问道:“内司大人可听说过,京兆康王拓跋子推?”
云白蹙起眉:“自然知道,不过老康王爷已经在去年离世,现在在爵位上的似乎是京兆康王的拓跋太兴。”
“正是。”贺楼琴道:“老康王在世时便常常自恃出身高贵在京中肆意妄为,他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游手好闲欺凌弱小,更有甚者……竟欺负到了我贺楼家的人身上。”
贺楼琴哀拗地道:“他素来垂涎我小妹贺楼玉的美色,但凡见面就定然言语调戏作弄,前些天更是……更是将我小妹骗到了郊外别苑,玷污了我妹妹的清白!”
见云白定定地瞧着自己,贺楼琴又是一咬牙,眼里顿时有泪珠掉落了出来:“妹妹在那次之后不慎有孕,他闻讯之后便借机威胁父亲母亲,言明我们若是不筹齐十万银两在十日之内交给他,他就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让我贺楼家名誉扫地。”
云白饶有兴味地欣赏贺楼琴泫然欲泣的脸,见她面上两行水珠毫不迟疑地掉落下来,忍不住呵呵乐出了声。
贺楼琴的哭脸一僵。
云白笑问道:“虎毒还不食子啊,京兆王他就当真如此绝情?”
“内司大人有所不知,京兆王他向来花心滥情,他沾手过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不论那女子是何出身,最后都难逃颜面丢尽的下场,他是个没有心的,只要得到就不会珍惜,又何曾在乎过那人腹中怀着的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既是如此?”云白扫过贺楼琴提到拓跋太兴时煞气遍布的脸,立刻反问道。
贺楼琴用力点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内司大人明察,切莫将此事禀告给太皇太后,否则……小妹和贺楼家一族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呀!”
“典禀大监话里话外情真意切,本官自然是信你的。”云白道。
贺楼琴闻言却不敢放松,云白话虽如此说,可是俏丽的面容上却尽是戏谑之色,哪里有半分诚挚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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