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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看他脸色略显苍白,眼圈泛红,眼下的青影显示着他一夜未眠,本就消瘦的身体似乎更加清减,红色便服穿在身上有些宽大。都这样了还说无碍,杨戬心里叹息,施法将他肩胛处的伤口恢复如初,又握住他脉搏,发现他身体内伤严重,虽服了丹药调理,心脉还是不能痊愈,血气不能正常运转,怕是久了必会呕血不止。杨戬抓住他化为一道金光落入他的房内,“我先为你疗伤,你体内气血不畅,心脉受损,再耽误下去连小命也保不住了。”
展昭扔拒绝,“不必麻烦,我已服过师父的丹药,多服几次就好了。”
“你要是想救白玉堂就必须听我的,疗伤。”杨戬也气,自己的身体如此不珍惜,连声音都带了怒意。
展昭看着突然威严起来的杨戬,仿佛又见到了在地府他的样子,连阎罗王都对他恭恭敬敬,自己一介凡夫俗子那里有说不的能力,敛下眉眼,展昭声音有些疲累,“如此多谢二郎真君。”
恭敬有加的语气,再不似当初在开封府时的温润,杨戬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展昭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反而让他有种以位压人的感觉。还想再解释什么,杨戬终究是没有开口,先为他疗伤吧。
展昭感觉身上丹田忽然充盈,气血也流畅起来,连以前的旧伤似乎都好了,一身轻松,似乎他还是在山中练武的少年模样。
杨戬将他身上的伤全部治好,又为他丹田填充了不少内力,将自己身上的元气也渡了一些给他,才收回法术说:“好了。”
“多谢二郎真君。”展昭立马起身向他拱手施礼。
“你不必如此客气,像以前一样唤我杨先生就好。”杨戬不喜欢展昭这种语气
“不敢。”展昭毅然拒绝。
“有什么不敢的?”杨戬盯着眼前疏离的展昭。
“真君乃上界上仙,展昭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以前是展昭不知,现在既知道了,展昭怎么可以对真君...”展昭解释,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够了!”杨戬打断,这些话越听他就觉得越讽刺。
展昭看着喜怒无常的杨戬,不知道该说什么。
压下心里的情绪,杨戬先打破沉默:“如今虽然白玉堂的一缕残魄被找到,但是人有三魂七魄,还需将剩下的找齐才能救他,所以现在我需带他回灌江口存放。”
“可是包大人已经禀告官家,圣旨厚葬,如果将他带走岂不是抗旨。此事展昭还需从中安排一二,请真君稍等些。”展昭想起白玉堂,也不管之前的微妙气氛了。
杨戬摇头说:“不必如此麻烦,我施个障眼法,你们大可将他厚葬吧。目前虽幸运能找到他的残魄,但最后能不能救活还要看昆仑山的师祖,所以还是先保密吧,我身份暴露也不好在凡间行事。”
展昭点头,他走到床边抱起白玉堂,既然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虽然他不喜欢将他交给神仙,可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你要是放不下心,就和我一起去吧。”杨戬看展昭面上不舍建议说。
“麻烦真君了。”展昭点头,他是真的放不下心。
杨戬上前抓住展昭手臂,“走吧。”
“展某还没和包大人说呢,大家会担心的,而且还没叮嘱四位大哥多分配衙役保护包大人。”展昭的声音有些着急,在云上有些担忧的回望开封府。
“不必担心,你那包大人是文曲星转世,没那么容易死。我施了障眼法后又留了一口气在,他会变成你的模样在开封府待着的。”杨戬有些不耐的解释,除了白玉堂,这包拯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是够重的。
“哦。”展昭有些郁闷,神仙都是如此无所不能的,却是他多心了。又觉得在云中有些神奇,以前可望不可及的云彩从他身边穿过,却丝毫没有感觉,杨戬在前面稳当的目视前方,自己在他身后总有一种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感觉,莫名的安心,难道是因为他是神仙?展昭想不通,看着怀里的白玉堂,若是他在就好了,他还能跟泽琰说说自己的心事。泽琰,无论如何,别睡太久好吗,我知道让人死而复活很离奇,可是既然有二郎神帮忙,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这样离开我。
杨戬回头看展昭正目光痴痴的看着怀里的白玉堂,只能无奈叹息:“痴儿!”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杨戬就到了灌江口,落到庭院中。
“到了,跟我来。”杨戬对还在状态外的展昭说。
展昭点头跟在他后面,只觉得到了一处宅子,周围装饰精致雅观,宅内亭台水榭,看上去让人极舒服。杨戬领着他七拐八绕到了一处阁楼,上书养心阁三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大势磅礴,想必是杨戬的手笔了,而且这字是小篆,还是商周时的字。
杨戬刚欲推门而进,就听见梅山兄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二爷。”梅山兄弟朝杨戬走过来。
“二爷不是说在终南山闭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老六问。
“我要是再闭关还不知道你们能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不是让你们在真君神殿帮沉香吗?怎么还能让他失手伤人!”杨戬眼神凌厉的扫视了梅山兄弟。
“二爷,这...我们也管不住啊!”老三实力吐槽,他们是真的管不住啊。
老四见站在杨戬旁边的红衣少年,这该不是二爷又胡乱吹气了吧?又看他怀里抱着的白衣少年,容貌俊美,真真是个好皮相,这般相貌在天界也少见啊!“二爷,你要是不想抱人吩咐我们一声就好了,怎么还分神幻化出你来抱呢?”
杨戬瞪了老四一眼,“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真君神殿处理事情,灌江口有草头神在就行。”
六兄弟面面相觑,二爷这明显是赶人啊。
“二爷,上次沉香自从从凡间抓拿蛇妖回来就情绪低落把自己关在华山,问他他也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来找二爷了,这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虽然有三圣母和嫦娥仙子帮衬,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他出面啊。”老六完全没理二爷赶人的眼神。
“是啊二爷,虽然你将事情交给沉香,但司法天神还是你,玉帝和王母也只是让沉香协助,如今您二位都不在,我们心里慌啊。”老大帮腔。
“我已经跟玉帝说过了我有其他事务要处理,要是有什么事要出面的就去找玉帝吧,三妹不是也在吗。”杨戬不想在展昭面前说太多这些事情。
“二爷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开口,我们兄弟自去替你办了。”老二也开口。
“事情可是跟二爷手中这白衣少年有关?”老三猜测。
“是啊,二爷您怎么会将这凡人带回灌江口?”老五疑惑。
“不过二爷这口气和您还是有点差距,虽然相貌一样,但看上去却比二爷年轻许多了!”老六开口调侃。
杨戬心很累,打开门,“先进去吧。”声音温和,面上的不耐烦也没有了。
梅山兄弟再次交流眼神,这二爷又在预谋什么?
展昭只沉默的站在一边低头看怀里的白玉堂,虽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也不想多开口,他以前本就对神灵不是很了解,如今这些人又是那路神仙他一概不知,即使误会他是杨戬幻化的他也没开口,那是他们的世界,不是展昭的世界。
“将他放在床上吧。”杨戬指了指里间的床。
展昭动作温柔的把白玉堂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依依不舍的看了一会才转过头,却发现杨戬正悠然的坐在椅子上,他身边的六个神仙正打量着他,那眼神像看见什么稀奇东西一样。
“他不是我变的,他叫展昭,在凡间是南侠,也是开封府的四品护卫。”杨戬总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连介绍的语气都有些炫耀。
梅山兄弟楞了楞,老五先开口:“二爷,你这..这什么时候也关注起凡间的人来了。”这一个沉香还不够二爷操心?
“沉香失手杀的就是他刚刚抱的人。”杨戬想想还是没说实话。
“哦。”六兄弟恍然大悟,原来还是替外甥善后啊。
“这说也奇怪,凡间竟然有人能长的跟二爷如此相像。”老四看了看展昭说。
“既然你们这么闲,我听说最近妖界似乎不太平,你们六人就去巡视一番吧。”杨戬起身对梅山兄弟说。走到展昭身边,“饿不饿?今天都没吃吧!我带你去先吃些东西吧。”他今天跟他到处跑,也没见他吃饭,想来现在也是下午了,他应该饿了。
梅山兄弟看着这么温柔有爱的二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不用了,我不饿。”展昭总觉得不能这样麻烦别人,他能这样尽心尽力救泽琰,自己已经十分感激,而且自己确实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你不饿我却是没吃,既然都到家了就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我在开封府也没少蹭你的饭,现在展大人不会拒绝我的一顿饭吧?还是展大人嫌弃寒舍饭菜不合胃口。”杨戬换了种说法。
展昭急忙拱手,“不敢,既然真君热情,展某恭敬不如从命。”
“二爷,你不是...”梅山老六辟谷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杨戬施法说不出话。
杨戬不理可怜兮兮看向他的的老六,“吩咐二十草头神把守养心阁,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此地。”
“是。”除了老六其他五个恭敬应下。
“你们没事就可以散了,我们走。”杨戬起身示意展昭跟上,自己先朝门口走去。终于把儿子拐回来了,能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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