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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绿的竹叶细细抖动，在风中瑟瑟作响。竹子内里中空，错落地遍布，翠得人晃眼。
许蕴沿着石子路走。
竹高叶密，近午炽亮的阳光零星掉落。她抹去鬓角的汗，迎风感觉到了凉爽。
她不太喜欢石子路。鞋底薄，硌脚会疼。
夫人遣人去照顾公子，意味大伙都清楚。算上她，自然不会不高兴。可惜她是第二轮。
前两个有一个是认识的。同在夫人身边伺候，那位姐姐的温柔能干不必多说。
却不到半个月就被送出了府。
她端着水果埋头走着。为什么？
她也过来了快一月，公子似乎吸取了前面的教训，把她们安排的远，平日里也不召见。今天偏偏传话让她送水果去……
她慢下了脚步，开始迟疑。
传话的是公子身边的垂翅。为什么他不自己去？
她猛地停下来。
透过根根遮挡的青竹，朦胧缝隙组出了隐蔽的轮廓。明公子的黛紫长袍颜色鲜明到突兀。他的外衣褪到腰际，里面的藕荷色内袍套着半个肩膀。
他背对着，跪坐在浅色藤椅上。身下有个人。
长裙色若青瓷，逶迤铺落，如竹妖融入景中。雪白的手臂穿过他腋下，搭着他赤裸的肩。
许蕴僵在原地。
女人的头慢慢从他胸前探了出来，埋进他一侧颈间。
竹林风声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她盯着衣服，突然惊噩地退了一步。
恰好对上公子转头的眼神。
明明没看清，却觉得黑得发亮，如箭头银光杀气。
她连连后退，一滑扭了脚。连托盘都忘了松开，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明栖乌的外衣松垮套上了身，斑斓花纹如百目诡谲。他年轻的脸上挂着笑，一边往外走一边系着带子。裤子没套，趿着鞋，走动时光腿若隐若现，有种魇足的散漫。
弯腰捡起了掉落的地上的绢花。看了看，便握紧在手心。
藤椅上的女人蜷着身子侧躺在藤椅上，攥着盖在身上的衣裙。如青绸缎上锦丝绣，脸颊晕浅花红，闭着眼，一点笑。仿佛仍沉浸在馀味中。
地上一本还倒扣的春宫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风卷残叶，苗条的竹叶绿中泛黄，一摞卷飞又迅速掉落。
*
许蕴回了屋，砰地一关门。
同屋的少女正在焚她的诗稿，熏烟满屋，灰屑乱飞，窗紧闭，呛得她咳嗽出了眼泪，腿软倚门滑坐到地上：“白秋，你要烧房子啊？”不过总算镇定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