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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兀自将笺一张张靠近火堆，任红苗窜动舔舐吞尽，剩一点才收手放开。
许蕴定了定神。公子应该不知道是谁去的竹林。至于那个女人……
裙子好像看过。是……
她的指甲无意识在门上滑动。
她脑子里有人选险些呼之欲出，又生生卡住。
她要去告诉夫人……等等，先去跟垂翅说她没去，找别人去了，却把事情弄砸了……不，还是先去找她娘说……
白秋烧完了稿，热气在初夏的房间里乱窜。她起调：“好轻乞列薄命，”低声婉转，“热忽刺姻缘，”三分哀怨四分薄凉看透更添两分无情苦，“短古取恩情。”
许蕴深呼吸，爬起来掸了掸裙子。崴了的脚踝一下疼了上来。她扶门忍着要出去，却听白秋忽的停音：“你头发乱了。”
许蕴一愣，摸了摸头发。思绪乱如麻。
她的头饰掉了。
掉在哪里，会不会被发现？
她心头千回百转。一只绢花一只簪。绢花好多丫鬟都有。至于那只簪……是来时夫人送的，一对儿，像又有点儿不同，让她和白秋分。
谁知道她拿的是哪根呢？
白秋又哼起来了。叹只叹：“见一个耍蛾儿来往向烈焰上飞腾，正撞着银灯，拦头送了性命。咱两个堪为比并：我为那包譬白身，你为这灯火青荧。”
她眼神凝在白秋身上：“白秋，我脚崴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我母亲？”
白秋幽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我刚来府里没几天，不认识路，也不认识你母亲。”
什么没几天？都快三个月了！
许蕴咬了牙笑：“不是让你自己去，找个小丫鬟就行。我这办砸了事儿，还要去赔罪……脱不开身。”
“丫鬟们哪里肯听我一个外来的。”她顾影自怜地说，“往日我在沈府，身边也有两个婢女伺候，哪里需要亲力亲为。如今一个也不剩。你要嘲笑我落魄，明说便好了，何必要拐弯抹角地给我难看。”
许蕴：“……”这人简直没法交流！她挤出笑来：“我没那个意思。”便换了衣服新梳了头，自力更生一瘸一拐出了门。
她知道白秋的簪子在她的梳妆匣里。可是支不出去人，东西就拿不到手。
只能换个法子。
她找小丫鬟去叫他母亲，又去垂翅那：“……出门前崴了脚，只好让白秋替我去。可惜她平日里不做这些，匆忙间摔了东西……”满脸歉意。
垂翅是公子贴身的小厮，跟着公子也有两三年。
他哑然。
夫人知道这两个一直没怎么见公子，便提点多给她们机会。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这许蕴在夫人身边时也像个伶俐人，竟两个都扶不上墙吗？
垂翅只好说：“没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等公子回来我去说，公子不会怪罪的。”
许蕴连连道谢：“谢谢小哥。”暗里塞了点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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