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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点点头儿，大只的拍拍她的头：“他还没傻到家嘛，这不是回去求助了。元一看来我们中午得下饺子吃了啊！”
“下吧，二哥会做疙瘩汤，哑婆婆备了一大个卤水拼盘儿。饺子哥哥和二哥要吃五十个，大哥哥你吃几个？”
“我也吃五十吧。走，疙瘩汤我也拿手呢，方哥，咱俩主厨了！”
哑婆婆抽空回来看，发现五兄妹正热热闹闹有吃有喝呢，遂放下心。
此后的一个周，神毅也每天上山，给他们三个做做饭，哄小光头高兴了，揍自己一场，跟他们一起操各种口音英文乱讲。每天上来，元一总是备上好些好吃的给他们。元宵节这天，神庙村拜宗谱，只要是神姓家族，在家的都是跟着仪式，在宗谱房门前磕长头——三拜九叩，拜祭祖宗，重点是遥拜归元庙。仪式隆重，虽然此前的好些年不让拜，但神庙村自有自己的章法，所以仪式都没扔下，一代一代传承着，今年算是恢复祭拜后最隆重的一年，连年岁大的早在市里或省城工作的也都回来了。拜完宗谱以后，要在宗谱房前的坪场上摆大席，全村老少都出席，有锣鼓有戏，但仅限本村人，外人是不能参加的。
所以元一哪怕心里痒痒，脚心发热，也只好偎在早早儿就上来的方思缜身边叹气。方思缜闷笑着呼噜她的头：“元一，快开学哦！”
“嗯，明天去打扫卫生，哥哥会把元一的东西送过去，后天元一才去。”
“要是你心里还不痛快，要不咱俩去潭边打场吧。”
“我心里不痛快，干吗要让你痛快？哼，我不打你，我打小七。”
刚说完，方赟一脚迈进东厢，“六叔儿，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完一脸热切地抻出手。方思缜白他：“叔侄二十多年了，你啥时候在我这见过回头钱儿？前些年我也都是算计到小六，你就比我大一岁我也没算计吧，怎么着，想跟我论论啊？”
“真抠儿，你都发财了，也不知道回馈一下我们这些常年受你压迫剥削的。元一，我又给你带红包来啦，小一小二小五，我亲哥们，上次回家都见着了，想抢东西，我家刘主任手一伸，没给我们元一红包的有多远滚多远，嘿嘿，所以又是四个，小一家俩人。元一小师傅，从此以后我方赟谁也不信，专信你，料事如神，妥啦，你放心吧，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爸你大哥亲自出手了。阴着脸、咬着牙对人说，我儿子可以自己个上皮带抽死，但别人敢动一指头，哪指头动的，我断你哪根指头，那些人脸都变色儿，我爸说我回来说声谢谢。元一，谢谢啦，要不小七这身军装真得扒啦。”
“不客气，下午那些人就会离开，你让师父带你进主殿，给你念经吧，你也不用行礼也不用跪拜的，只坐在垫子上，盘腿闭眼听就行。你招小人啊，过了这个还有下个，念了经，百邪不侵的。也不违背你的信仰啊！”
“听你的。”
“元一，我们上潭边去吧，估计上面冰都化了，年后这么暖和，咱们上去野炊怎么样？哥哥给你烧叫花鸡、烧鸡蛋、烤鱼吃。”方思缜纵然好奇，也打算回头问方小七。
大只的背着小只的，方赟去前殿跟哑婆婆打了招呼，三个就绕上了东峰顶然后来到潭边，潭里还有残冰。两个大的现在可精着呢，生上火，把材料都备好，一齐努嘴看元一呢，元一也装糊涂，干吗呀？方思缜过来拧她耳朵：“赶紧，野鸡、荷叶、鸡蛋、弄几条半大的鱼。”元一哈哈哈哈笑，放了三只野鸡出来，又放了二十只鸡蛋，三张荷叶，一堆调料，鱼却没放出来，而沉了神念入水，专挑长了一尺多长，体态修长的，甩到小七跟前十来条。两人忙着收拾去了。方思缜管鸡和鸡蛋，小七管鱼，等着把鸡和鸡蛋扔火坑里，小七的鱼也都处理得了，拿削好的树枝串着两人就开烧，没一会儿功夫糊香味就出来了。元一感受了一下风向，还好不是往庙里吹的，要不今天前殿那阵仗，几十口子吃着简单的素斋再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嘿嘿……
鱼快好了，元一又拿出几个馒头，拿短剑嗖嗖嗖切成片儿，让方思缜也刷了油和盐给烤上，还拿出了哑婆婆酿的水果酒。方思缜掰了鱼颈背上的肉喂元一，咸香咸香的，元一就着馒头片儿吃。等叫花鸡再好了，撕只鸡腿给她，基本就打发饱了，顶多再吃两个烧鸡蛋。剩下的，这两人一通猛吃，还把两瓶子果酒全喝了，这酒淡着呢，跟喝饮料似的，就是比饮料醇厚些罢了。
“小七，你不升官了吧？”
“不升了，也不调动，继续原部队待着，但是吧，我听到一个消息，我们这边似乎今明两年要上战场。六叔儿，你听到过吗？”
“嗯，我们也要选拔了。去年没进了高炮那边，今年可能会选拔过去。过去也没啥，集训完了上战场，我们这个兵种的危险程度略低些，你这个可是最前沿。”
“前沿怎么了，咱们老方家也没逃兵啊，老子英雄儿好汉，二叔，小一，小二都得上，小五不属于咱们军区，但早晚得轮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家干不出临阵装尿急的事儿。你这个低什么低，光你们侦察别人别人不侦察你们啊，都一样，反正真上了，脑袋别裤腰带上，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咱们都上点心，咱家都还有老呢，我爷我奶可受不你有事儿，再说我们还有元一要照顾呀，这也算上有老下有小？”
“嗯，都上点心，我们有元一。”方思缜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元一，单手揽过来：“元一，别怕，这还没定论呢，都是猜的。再说你是哥哥小福星儿啊，哥哥说要护你一辈子的，不会失言的。”小光头沉默点点，转脸问方赟：“小七我教你打拳吧！你学吗？”
“我，我，我肯定学啊，我老早就想问了，干吗教他不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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