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章（0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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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老大，你可回来了！”

燕青青看到回来的龙羽翎，露出了看到亲人般的眼神。

“岳博士！！你总算来了，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终于得到保养了！”

见到跟在龙羽翎身后进来的岳麓，那简直就是露出了舔屏式的花痴脸。

“燕青青同学，你听到了吗？档案室在召唤你。”

“老大，您忍心把我流放到档案室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我对您可是忠心不二、赤胆忠心、坚贞不屈、可昭日月……”

“可拉倒吧你。”龙羽翎打断她的废话，“老赵和范磊呢？”

“抓人去了。那个李旭也太能躲了，一下子影都不见了。”

“他的妻子和女儿呢？”

燕青青指了指外头：“暂时安排在待客室，李太太天天吵着要回家。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自己丈夫居然是个异族，而且还杀了人把尸体切碎了藏在自家的冰箱中，谁听了都会直接崩溃了，所以燕青青才特别头疼。

“嗯，我去跟她谈一下。看能不能了解下她是否知道李旭是从哪里拿到的祝由符图。”

岳麓想起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我跟你一起。”

“好。”

李太太和她的女儿雅雅坐在待客室里，她的神情有点呆滞，从警察的口中，她知道了自己丈夫的事情，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想起李旭的种种不妥，作为一个妻子，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旭的不正常，但之前一直只当他是因为工作生活压力大，导致了一些精神不稳定，所以也没多在意，可现在所有东西浮出水面时，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为了让这个家庭继续维持下去而假装没看到。

而她的女儿雅雅一直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她太小了，还不是很能明白警察叔叔们说的话的意思。但作为一个孩子，她还是敏感地感觉到妈妈的不开心，爸爸又不见了，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乖孩子，不让妈妈为她担心。所以即使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她也不哭也不闹的，安安静静的，但紧紧拽着妈妈衣角的小手仍是出卖了她不安的情绪。

不过在她看到岳麓进来的时候，还是乖乖地向他问好：“叔叔好。”

龙羽翎和岳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她们，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在这个案件里，李旭在异化之前，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男人，他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家庭，也许不富裕，但有妻子关心，女儿承欢膝下，他也愿意拼搏工作，过得应该是幸福快乐的普通生活。可突如其来的异化，却改变了一切。

龙羽翎对于抓捕李旭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疑惑或者动摇，但面前的李太太和雅雅，却让他仍然不由感到一种无法想到任何解决方法的无奈。

可即使如此，这种让人想要逃避的残忍事实，依然需要有人去直面，去解决。

“张文颖女士。”龙羽翎走到李太太面前，改称她的名字，“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你回答一下。”

张文颖听到他的声音，有点迟钝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浑浊：“还有……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问了，我也……不知道的……”

“没关系，知道就说，不知道也不要紧。”

“好……”张文颖点头。

在一旁的岳麓皱了皱眉，他们接下来的问题，也许涉及了一些小孩子不该听到的事情，他拍了拍龙羽翎，低声道：“我带雅雅出去一下。”

“好。”龙羽翎其实也考虑让燕青青带孩子走开，但雅雅似乎对陌生人都非常拒绝，即使作为女警的燕青青她也不愿意跟她说话，倒是对岳麓，雅雅似乎保留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信任。

岳麓蹲下身，与椅子上坐着的雅雅平视：“雅雅，你的妈妈跟龙警官要谈一些事情，你愿意跟我到外面坐一下吗？”

雅雅有些犹豫，转头看向妈妈，张文颖此刻也稍稍回神，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不能让孩子听到，便哄孩子道：“雅雅，听话啊，跟这位警官叔叔在外面等我。”

“嗯。”雅雅听话地跳下椅子，主动拉过岳麓的手往外走。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等他们谈完了，我就会带你回到妈妈的身边。”

他们慢慢地走在走廊上，走廊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太乖巧的孩子有时是会让人特别心疼，因为他们没有了那份无拘无束的天真烂漫，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过于安静的雅雅让岳麓感觉到这份乖巧下的不安和压抑，甚至感同身受，孩童时的岳麓，也曾过早地需要面对失去，在那段时间里因为不懂得应该如何面对陌生的一切，而选择用安静和沉默，别人看来的懂事，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彷徨和无助。然而，这并不好受。

岳麓牵着孩子柔软的小手，刻意放慢了脚步：“雅雅，叔叔想喝牛奶，你愿意陪我喝一点吗？”

吃食总是能非常直接地引起孩子的兴趣，雅雅在听到牛奶时也不由得提起了精神：“嗯，好的。”

岳麓记得这一层在电梯前面的位置茶水间里有一个自动贩卖机，虽然这个楼层的楼道总是在挑战他的闯迷宫能力，但这一次，他却无比准确地带着孩子找到了茶水间。

“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自动贩卖机里头摆了各种口味的饮料和牛奶，岳麓让孩子自己挑。雅雅瞪大了眼睛很认真地看完了所有的牛奶口味，最后怯生生地说：“叔叔，我想喝草莓口味的，可以吗？”

“可以。”岳麓选了草莓和原味的两盒牛奶，插好了吸管，蹲下身递给她草莓味牛奶，还跟她碰了碰盒子，“干杯。”

“干杯！”单纯孩子总是容易逗，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雅雅笑得特别开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茶水间挺宽敞的，还有休息的座椅，岳麓和雅雅两人并排地坐在靠椅上，安静地一起喝牛奶。岳麓注意到她津津有味地喝着牛奶，似乎已经有些饿了，不难想象，遭逢巨变的张文颖几乎连自己饿不饿都不知道了，更没有心思去关顾孩子，而雅雅即使饿了渴了，恐怕也不会说出来。

“雅雅，牛奶好喝吗？”

“好喝，谢谢叔叔。”

甜甜的牛奶让雅雅回复了一些精神，毕竟还是个孩子，天性纯真并不会想太多，她吸着牛奶，大眼睛眨了眨，忽然有些调皮地看着也含着吸管的岳麓：“叔叔，我以为小孩子才喝牛奶，你是大人，为什么也喝牛奶？”

岳麓很认真地回答：“牛奶中的蛋白质属于全蛋白，含有人体本身不能合成的氨基酸，丰富的活性钙也是良好的钙源，对于成年人来说，牛奶的某些成分能够起到抑制肝脏制造胆固醇的作用。早在唐朝就有记载奶制品，主要是供应王公贵族或者是寺庙中的僧人食用，就连白居易的诗也曾提到，‘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只不过，由于牛奶的来源非常贫乏，因此真正有供应牛奶的时候，至少是到了晚清时期。”

“叔叔……虽然你说的我都不明白，但还是好厉害的样子！”

雅雅努力称赞他的样子，让岳麓彻底明白自己带研究生可以，但带小孩的话实在缺乏天赋，他摸了摸鼻子，反问她：“那你觉得，大人应该喝什么？”

“啤酒……嗯，还有红红的那些水。”

岳麓愣了一下，红色的水？是葡萄酒，还是……血？

尽管不愿意去猜想，但事实却容不得他不去正视：“雅雅，那些红色的水是你看到爸爸在喝吗？”

“是啊！”雅雅舔舔嘴唇，“是爸爸藏在冰箱里的，晚上的时候趁着妈妈睡着了就偷偷在喝呢！可我觉得味道一点都不好……”

“？！……雅雅，你——”

岳麓正想再问，忽然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他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抬头看去，透过茶水间的靠走廊的大玻璃窗，看到一个男人走出了电梯。那个男人戴着帽子，脸上还戴了面罩，他的行动似乎有点迟钝，走路的步伐有些拖曳，看上去并不像是警队里的人。岳麓正觉得这个人非常奇怪，当这个人往前走时，他忽然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瞬间，他跟他视线相对，对方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周砚初？！

而在他身旁的雅雅注意到他的视线时，也顺着方向看过去，尽管那个人戴了口罩和帽子，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爸爸？”

李旭？！岳麓顿时警觉，一把将孩子的嘴巴捂住，把她拉到门后的位置躲起来。

如果李旭是已经被激化成为异族，那么他的出现就变得非常危险。他不确定刚才雅雅的叫声是不是引起了李旭的注意，但目下他们的位置距离龙羽翎他们所在的地方相当远，即使喊救命也不一定能够及时赶到，而且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

岳麓伸手勾过茶水间的房门轻轻关上并上了锁，低头向雅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女孩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爸爸发现他们，瞪大了眼睛。岳麓压低了声音：“雅雅，我们跟你爸爸玩一次捉迷藏好吗？我们藏好，不要让他发现了，所以你一定不要发出声音，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