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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当然是想要出去抱住好久不见的爸爸,但她也聪明地意识到爸爸已不像平时那个抱着她亲吻的人,而且岳麓的表情冷凝严肃,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事情很严重,于是也乖乖地点头。
他们并排地站在门后面,屏息凝气,岳麓放轻动作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拨打求救电话,就在这时门板突然被猛烈破开,一只带爪的手探了进来,破开的位置差点挠到了岳麓的脑袋,岳麓当即顾不上打电话,抱着雅雅躲开攻击。
茶水间也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藏身,慌乱间,岳麓拉开一个地柜的门,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拖了出来:“雅雅,快!躲进去,没有警察来到之前一定不要出来!!”雅雅听话地钻进去柜子里,岳麓微微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无论如何,一定不要发出声音。”
当他关上柜门站起身时,茶水间的门被一脚踹开,门锁完全挡不住外面的李旭,岳麓惊诧地看到那个面罩下的眼瞳已经不像是人类,而是类似野兽的瞳带,甚至他整个人看上去肩背佝偻着,似乎是因为身体对突长爆出的肌肉沉重得无法承受而造成的下弯。
李旭在他的面罩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目光巡视茶水间,似乎在寻找什么,岳麓当然不能让他发现雅雅躲藏的地方,他刻意往左侧挪了一步,突兀的动作成功引走了李旭的注意力,但同时也把自己陷入了攻击目标的危险中。
李旭扬起爪子迅猛地向他扑过来,岳麓本能地往旁边躲避,幸运地闪开了第一波的攻击。李旭的爪子拍到了他身后的柜子上,摆放在那里的杯子被他一扫而破,碎片漫天飞散,弹射的碎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躲过攻击的岳麓试图绕过李旭往门外跑去,可是李旭的动作更快,攻击落空手臂横扫过来,一下砸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撞飞出去,甩落在休息的靠背长椅上。躺椅上幸好是有坐垫的,缓冲了一部分的力度,但撞击的力度还是让岳麓疼得够呛,但他也不及去理会疼痛了,因为李旭的爪子已迎面抓了过来。
岳麓本能地抬手抵挡,正好卡住了对方手腕的部位,两只手使劲地用力上顶,制止李旭往下抓刨的来势。但对方的力气太大,他就算拼尽全力脑门脖子青筋都爆现了,却也只能勉强顶住,锋利的爪子还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他的咽喉刺去。
“爸爸!”
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最原始的孺慕之情震撼心灵,已经陷入杀戮疯狂的李旭却在那一瞬间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抓向岳麓的力气微微一滞,没有再往下压。
他缓缓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岳麓见雅雅从柜子里爬了出来,泪水汪汪又无措地看着行凶的爸爸和被压制在椅子上的他。
“雅雅!!快跑!!”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穿门而入,李旭看向雅雅的目光猛地被遮住,不,不是被遮住,而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脸面,强猛的力量就这么抓着他的脸直接把他从岳麓身上掀起甩飞出去,李旭整个人被甩出砸在面向走廊的玻璃窗,“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窗直接被砸个粉碎,李旭也摔飞出外面的走廊。
岳麓觉得手臂的力量骤然消失,但用力过度之后现在有些酸痛,臂膀忽然被抓着扶起来,眼前已对上龙羽翎骤然放大的脸。
看到岳麓脸上有一丝血迹,龙羽翎的眼睛都瞪大了:“岳麓!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伤到?”边说边上下其手的乱拍乱摸。
“没事,我没事。”
见岳麓确实没有受伤,龙羽翎这才放下心来。刚才听到声响飙过来,看见岳麓被异化后的李旭压制在靠椅上,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扎进他的咽喉,当即全身的血液就像瞬间沸腾了般,冲进去就把人甩飞出去。
“待着别动。”
龙羽翎站起身,一跃而起从破碎的玻璃窗跃出去,落在走廊上,碎玻璃在他脚下被踩得“嘎咋嘎咋”地响,丹凤眼藐了一眼被他甩飞出去还趴在地上的李旭,眼瞳中腾烧了烈焰般的怒火:“欺负文职人员算屁本事,要打架就找跟你差不多个头的,今天老子就破格不用枪直接爆头,陪你玩一下。”
扶着椅背的岳麓总算是缓过劲来,看过去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龙羽翎低垂的手背上似乎出现了奇怪的红色斑痕,而且斑痕还蔓延到衣袖下面,这些斑痕不像是受伤撞击导致的淤青或者红肿,感觉就像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血色,那形状,看着就像……龙?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时候,情况紧急,危机还未解除,岳麓顾不得磕疼的背部,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把雅雅拉到安全的位置,低声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安全了。”
雅雅害怕地拉住他:“叔叔,爸爸是怎么了?”
“……”明明知道答案,可岳麓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而说话间,外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龙羽翎攻击的力度毫无保留,完全没有防御的动作,暴风骤雨般的拳腿把李旭压着打,简直把对方当沙包一样。
李旭虽然是力气大得异常,可原本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并没有学习过格斗的技巧,就算获得异化的可怕力量,也不可能凭空懂得格斗技能,因此攻击的手段却极为单一,基本就是凭着凶狠扑抓的动作,根本不是龙羽翎的对手。即使异化,但他的身体还是人类的身体,被龙羽翎狠揍之下估计已经断了好几根肋骨,内脏在这么猛烈的冲击下也是受伤了,嘴里溢满鲜血,脚步踉跄。
“呀——呀呀——雅雅——”他的叫声中似乎还混杂着对女儿的互换,龙羽翎原本凌厉的攻击不由得稍稍一缓。
李旭竟然就在这一缓的瞬间,突然飙向茶水间的窗户,试图再扑向岳麓和雅雅。
“李旭!!”龙羽翎怎么可能放他过去,怒喝一声,抬腿从侧面弹出,击打刹那间小腿力劲自弹出,以极大地力量和极快的速度同时击踢击李旭的腰腹,李旭挨了这一记鞭踢,根本没来得及接近窗户,就被整个踢飞退后,撞击在墙壁上。
这就算是赵子军他们几个经过特种训练的警察,没穿防护服的时候也承受不住龙羽翎这样的猛击,更何况是李旭,当下倒在地上只有抽搐的份儿,口吐血沫,脸色发青,指上锋利的指甲也呈现出灰败的颜色。
龙羽翎回头看了一眼茶水间里还安全的岳麓和小女孩:“别出来,这家伙的目标可能是她。”
岳麓点点头,把雅雅护住怀里。
龙羽翎从腰间掏出手铐,正打算上前想要把李旭铐住。就见李旭抽搐着伸出手,从口袋里掏了张纸片,往嘴里一塞,竟就这么生生吞了。
“?!”龙羽翎登时错愕。吃纸片是啥意思?
李旭吃掉那纸片之后整个人抽搐得更加严重,简直像上了岸的鱼般疯狂弹跳,等抽搐停顿下来,他竟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地上的玻璃渣把他的身体和脸划得破破烂烂的,可他完全没有感觉似的,脸和身体滴着鲜血,眼神发白浑浊,嘴里更发出丧尸般的“呵——呵——”的声音,之前灰白的爪子竟然变得更长更锋利,甚至有些发黑。
浑白的眼珠看向龙羽翎,突然就凶性大发,吼叫扑过来,一爪刨向龙羽翎,龙羽翎翻身灵活地避开,这一爪子刨过去,竟然连墙壁都被刨出几道深深的爪痕,要真给他爪子割到绝对是开膛破肚。
龙羽翎不由皱眉,这家伙比饕餮异族要横多了,跟他这爪子比,饕餮那些顶多就是小指甲罢了。
“小羽!!”岳麓的声音从他后面响起,脑后传来风声,他头都不回抬手一接,把岳麓扔过来的警棍稳稳抓住,顺手舞了棍花。
完全是源自从小他打架岳麓递棍子的默契,龙羽翎嘴角挑起一抹无畏的坏笑,不多废话,身形抢前,寸步前刺,腕劲旋转向左下方切拨,挡开李旭抓过来的锋利爪子,不退反进,再续步展身突前,棍向右下斜劈,这一拨一击之间短促有力,李旭被打得血沫横飞。
龙羽翎并不让他再抬手攻击的机会,以寸步进逼,棍舞翻飞,残影就像以“8”字的形状挥出五花回环,呼啸的棍风下李旭被打得连连后退。丹凤目中凶光一烁,突然以棍端逼前突刺,“噗!”的一声打中对方咽喉部位,这一下确实又狠又寸,力度更是短促暴烈,李旭的喉骨瞬间被击碎,喷着血重创倒地。
这种重击下,李旭又一次倒地不起,龙羽翎觉着怎么也该爬不起来了吧?可这家伙又从兜里掏挖着,这次因为利爪划破了他自己的裤袋,纸片散了一地。
李旭也不知抓了多少纸片往嘴里塞,生生混着血沫一块吞了进去,身体紧接着剧烈抽搐起来,手上的利爪很快变成漆黑的颜色,眼瞳几乎变成了白色。
这时,龙羽翎听到了脚步声,闻声赶来的警员已从其他楼层围了上来。
“别动!!再动开枪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警员向李旭举枪喝叱,龙羽翎心叫不好,果然已经异化的李旭哪里会听懂警告,声音反而引导了他,嘶吼着往那名警员的方向扑了过去。龙羽翎抢前去一把把警员推开,举起警棍抵住抓下来的利爪,可李旭的力量简直大如狂牛,警棍竟然“咔嚓”断裂,龙羽翎把人推开已经是重心不稳,被一撞向后摔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枪声连响,赶来的警员向李旭连开数枪。
像靶子一样浑身都是血洞的李旭“嗬哧嗬哧”地发出喘息,却没有再发出攻击,突然转身往外墙的方向冲过去,“哐当!!”巨响,他竟然撞破了一扇透气活动窗户,跳了出去。
“站住!!”龙羽翎跃起身追了过去,趴在窗户往下一看,见李旭竟然利用爪子和手脚徒手攀爬从大楼外墙向地面逃离。
“爬墙谁不会啊?!”龙羽翎血性一起,居然丢下警棍,双手一撑窗台抬脚就要跟着往下跳。
“龙羽翎!!”可后领突然被抓住往后一扯,半空中也没借力的地方,“啪嗒”往后摔了个屁股墩。
“拉我干——”
眼看犯人逃脱,龙羽翎登时恼了一声暴龙怒吼,可不等他吼完,脑壳就挨了一拳。
“这么高跳下去追?!你当自己是超人还蜘蛛侠啊?!”刚赶出来就看见这脑子有坑的家伙差点跟着犯人跳楼的岳麓觉得他那一刻心脏都停歇了,刚才冲过去把人扯下来的速度绝对是超出了平时正常反应。
岳麓很少吼人,不过却相当有效。
头脑发热的龙羽翎当下像被泼了盆凉水般冷静下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冲动了,毕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即使他相信自己能够爬下去,但也始终还是极其危险。
他赶紧跳起来,命令后面跟过来的警员:“快!派人到下面拦截李旭!!”
然而当他再从破碎的窗户探头看出去,已经看不到李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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