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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了再睡的心思,交谈过后,杜临渊便将字画交给了慕欢。慕欢将手中的剑递给杜临渊后,几人作别,慕欢同谢衔云离开杜府。
走了几步,慕欢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杜府门前挂着两个灯笼,黄色的灯光照下,在杜临渊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显得他整个人越发孤弱。
他紧紧抱着那把剑,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脸色少有生气,一双眼眸却似燃着火焰,再细细看去,不过是他眼底映照出的灯光罢了。
慕欢忍不住回转回去,与杜临渊约定来年文心书院再见,他已想好,回去之后,便向院中提起杜临渊之事。
两人再次从杜府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日出了,天色灰蒙,却有一丝光亮透出,慕欢只觉心中开阔了些,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下。
谢衔云至始至终没有出声,此时却道“我善卜算之术,也能观面相,之前他虽药石无解,此事之后,他便无早夭之相,反而能得贵人相助,从此青云直上。”
谢衔云仿佛一直能看穿慕欢心中所想,此时便也是出言慰藉,不管是真是假,慕欢心中稍慰。
因两人都是修行之人,倒也不觉困乏,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慢前行。
因白日诸事繁杂,了却一桩心事之后,慕欢也就问起谢衔云的行程。
从在山上偶遇之后,谢衔云先是帮他取得那把剑,现在又助他顺利拿到水月剑,可谓是助他良多。
只谢衔云虽是报恩而来,也不必一直与他同行。
谢衔云答道“四处走走,去何处都无妨。”
慕欢也无处可去,两人便也一同四处走走。
青云山间,山水连绵,武祖后人世代居于此地。
有两人从山下走来,一人着蓝衣,一人着青衣,面目俊秀,颇有几分相似。
两人在山间路旁守候,不多时,便见一名少年模样的剑客走了下来,这人便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那位师叔。这位师叔比他们年纪都大,却看起来仍是少年模样,倒让他们有几分惊讶。
武祖后人一脉的剑法只传家中子弟,如未有子弟以继之,便在外收养一子,作为传人培养。
而这位师叔便是他们祖父从外收养的,当时他们的父亲伯父还未被送上山来,祖父不知自己有后,只得在外收养一个天资卓绝的孩子,以免传承断绝。
而他们这一脉本就非武祖的血脉后人,武祖未有后人,只收养了几个乞儿,传下所学。而这几个乞儿中,唯有一人是他亲自赐下姓名。
武祖飞升后,其他几人都各立宗派,甚至将松月剑各自演化传习。
唯有这一个继承了武祖姓氏之人,自成一脉,代代相传,将原本的松月剑练到极致,不仅仅传承了武祖的武学,也传承了武祖的姓氏。
故武祖后人一系无论原本血脉为何,如今皆尽姓沈。
而他们的小师叔沈曦是名弃婴,下雪天被弃于山中,因缘际会被他们的祖父碰见,原只见他可怜,想着喂养一些时日,便送下山去。
未料当时还是婴孩的沈曦对剑表露出非同寻常的喜爱,还生得绝佳资质,祖父下山寻查,知他父母双亡,被他父母的亲友送上山来,也是存了他能看上这个孩子的心思。
祖父本就对他喜爱,细思之后,就为他改名沈曦。
未料沈曦虽有绝佳根骨,却悟性极差,直到十余岁依旧停留在炼体境无法寸进。
这时,又有一对双生子被送上山来,却是祖父流落在外的亲生子,也就是他们的父亲与伯父。
越是高阶武者越难生育,祖父早年亲子早夭,已绝了嗣育后代的心思,却未曾想到自己还有两子。
祖父一查之下,才知道是早年与自己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歌女机缘巧合身怀有孕,却不知何处去寻他,只得生下来自己抚养。
未料这两个孩子非同寻常,天资卓绝,歌女细寻之下才发现当年的蛛丝马迹,将两人送上山来。
祖父验查之下,才知两人确实是自己的血脉,随后试验他们的资质,竟对松月剑领悟非常。
祖父考验两人一番之后,便开始传授松月剑。
他对沈曦倒也未减关爱之情,只不再对他寄予厚望,让他自行修行。
而沈曦虽悟性极差,却一心习剑,未有旁骛,就算自己的师父另择旁人,也不为所动。
之后,沈曦突破练气境,进阶悟道境,便外出不知所踪,直到八年前归来,既然是一副少年模样,却已达到大成境,之后便闭关八年,只为突破宗师境,如今却是有所感悟,提前出关了。
他们两人行走在外,得了消息便赶回山上。虽然这师叔看起来只是少年模样,两人却还是恭敬道“见过师叔。”
沈曦点了点头。
两人中的兄长沈弈素闻这位师叔沉默寡言,便开门见山道“闻师叔此次出关是为了寻求突破之机,而日前虞城传来消息,有与武祖一脉有干系之人出现,师叔可要去看看。”
沈曦开口道“便去看看罢。”
于是几人御剑前往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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