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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溪隐推门进去,许之松刚下楼,从容地说:“别急,还没有客人。”
沐溪隐松了一口气,走上楼,看见小必眼睛红红的,拄着拖把一动不动。沐溪隐问她怎么了,她说:“花店老板娘将我辞退了。辞退也就算了,她竟然冤枉我,说店里的几个花球是我拿的。”
原来是受了委屈,沐溪隐轻轻拍拍小必的肩膀。
小必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得赶紧去找一下份工作了。你也知道我家里负担重,一男一女都是奇葩。”
小必家里的情况沐溪隐是知道的,她父母离婚后各自再婚,偏偏都过得不好。小必的爸爸身体不太好,现任妻子很刻薄,手里掌握他的退休金,却连营养品都不肯买给他;小必的母亲再婚成为别人的继母,一直被婆家挑三拣四,现任老公性格古怪,大冬天连一件保暖外套都不给她买。到头来还是由小必去接济他们。
“他们俩就是活该,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搞成这样。”小必说着眼泪又不自觉掉下来,“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好意思过问我有没有对象,也不看看自己为人父母是什么样子?我干脆对他们说了,这辈子不结婚,不重复他们悲剧。”
沐溪隐递过纸巾,小必胡乱抹一把眼睛,逐渐冷静下来,说:“我去洗手间补妆。”
沐溪隐留在原地,不由地回忆起自己的父母,她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和母亲很恩爱,他们从不避讳在亲戚朋友面前手拉手,倚在一起说甜蜜的话。
小必的父母,应书澄的父母,怎么都婚姻不幸?沐溪隐一叹,自己父母如此相爱却不得不早早地阴阳两隔。
想到此,心里终归有些难过。
小必失去了工作,情绪陷入低谷,沐溪隐中午陪她在麦当劳吃汉堡。
见平日话多的小必此刻一言不发,两眼放空,一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脸,沐溪隐便对她说起自己高中时候被欺负的事。
“太过分了。”小必听着又揪心又愤怒,“你一个人和那个男生打架?别人就看着?”
沐溪隐点头。
“那男的真不是东西,他女朋友也是恶心至极,简直是一对般配的贱人。”小必狠狠地折断手中的薯条,“我祝他们终生不孕不育。”
沐溪隐的脑海浮现石争美的脸,摇摇头,“算了,懒得去诅咒他们,和我也没关系。我对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不开心的事,你不是一个人。”
小必喝了一口可乐,想了想说:“我不想结婚了。其实和骆姐一样也不错,虽然内分泌失调,性格扭曲,但也比每天被渣男折磨来得好。”
“这么悲观?你不一定会遇到渣男,也许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好男人呢?”
“概率太低了,好男人也现实,我这样的家庭谁会接受?”小必咬着吸管,反问,“你呢?很想结婚吧?打算几岁结婚?”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沐溪隐说,“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那个好朋友就从来没对你表示过?”小必始终不相信沐溪隐和应书澄是清白的。
“没有。”沐溪隐找了个形容词,“他很正直的。”
小必琢磨着说:“我老觉得你们这样怪怪的。”
等吃得差不多了,小必忽然提议去一趟花店向老板娘要一个道歉,她觉得既然自己没有偷东西就不能让人误会。然而,那天老板娘的质疑来得太突然,她反应不够快,等出了店门走了百米远才察觉自己成了怀疑对象,气到不行,却也懒得回去解释了。
沐溪隐见小必很执意,表示陪同。
她们坐车到商业街附近的一站,下车后步行前往花店。远远地,在离花店十米外看见一个烫了卷发,穿粉紫色连衣裙的女人抱着一束花推门出来,低头轻嗅花香。
沐溪隐愣住,她看清楚那张脸,是石争美
“怎么忽然傻了?”小必问。
“就是她,高中时候欺负我的女生。”沐溪隐无奈,“怎么会这么巧?真是冤家路窄。”
“我靠!”小必响亮一记,立刻冲上前去,却被沐溪隐拉住。
石争美听到声音,眉头一皱,心想谁这么没素质?抬头一看,竟然看见沐溪隐,瞬间惊慌失措,赶紧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小必挣脱沐溪隐,快步跑上去,在花店门口停下,蹲下后随意拣了门口白瓷花盆里的小石子,毫无技法地朝不远处仓皇而逃的人丢去,手腕没用力,和玩耍似的。
石争美却如临大敌,她穿着高跟鞋,本来就不适合快速前行,听到后面扔石子的声音,心一慌,差点自己将自己绊倒。她在仓皇间还回头瞟了沐溪隐一眼,眼睛里满是怯意,不知怎么想的竟将花丢开,提着裙子加快速度跑走。
“心虚什么?”小必笑着大喊,“穿得人模人样的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你的老底?”
等沐溪隐走上来,小必还捧着肚子在笑。
“这下开心了。”小必拍拍手上的灰,情绪和个孩子似的,快得快去得快,“不去向老板娘讨公道了,浪费时间。走,我们买蛋糕去,有一家店的戚风糕很道地。”
结果,两人买了蛋糕,又逛街买了衣服和鞋子,大包小包地拎到灯塔里咖啡馆。许之松看见不免感叹,女人买起东西来果然丧心病狂。
沐溪隐去了一趟洗手间,抹了刚买的口红,又抓了抓头发,轻松地扎起。迅速做完这一切,沐溪隐回到工作岗位。
应书澄走进来的时候,沐溪隐正低头为一位客人介绍新饮品,他见她的马尾扎得高,露出白皙的天鹅颈,一缕头发挂下来,刚好在眼睛前面。
等客人走了,应书澄走上来,沐溪隐抬起头,笑着说:“今天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晚上睡得还不错?”
“还可以。”他回答。
“照例给你一杯茶。”她自作主张为他点单。
他看见那缕温柔的发丝依旧贴在她的脸颊,他怀疑那天扫过自己眼角的就是这缕头发。
“好了,你去找个座位吧。”她将小票给他。
应书澄坐在老座位上,沐溪隐偶尔转头看他,心里一算,认识他有三个月了吧?他刚来的时候几乎都安静地坐在那边,让人不敢上前打扰,现在竟然和她成为了朋友。
她看着他的同时,他抬起头,目光移过来,视线与她交汇。
不知怎么的,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她有些小害羞,一会儿后低下头,拿铅笔轻轻搔了搔头顶。
头发被她弄乱,一缕发丝被俏皮地勾了出来,落在他的瞳心,他看了一会儿,又垂眸看书。
今晚看书没有什么效率,第一行被他重复阅读十二遍,他最终合上了。
夜里,沐溪隐和应书澄走回家,她沮丧地说起小必丢了工作的事,应书澄听了后说:“问问她会不会使用基础的绘图软件,我可以介绍她去一个工作室面试。”
“你愿意帮小必?”沐溪隐惊喜。
“只是介绍,不保证结果。”
“你真是大善人。”沐溪隐不吝称赞。
“谈不上。”他说,“你说她是你的朋友。”
“对,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她听明白了,“我懂你的意思。”
“不,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我只是觉得如果她找到了新工作,你可能会比刚才高兴一些。”
她一愣,随即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打趣他,“你不要装了,你就是个好人,对很多人都有同情心,你干嘛害羞不肯承认?”
“害羞?”他略有纳闷,脸上没什么表情,“有吗?”
“你现在这样子就是啊。”
她将他每次否定她的话,有一番自己的解释,但结果殊途同归的行为自行解读成是他害羞的方式,即便很内敛,几乎不能察觉。
他懒得否认,随她定义去。
她笑了,刚好一阵风吹过,她伸手拨一拨头发。但风大,头发拨到耳后又挂下来,怎么也理不清了。
谁知,她竟然听到他说:“你的头发真的很惹事。”
“……”
她不懂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解释。
三天后的面试,小必被这家叫“一是一”的原创设计工作室当场录用,负责打杂和简单的草图勾线,工作时间是早晨九点三十分至下午四点三十分。
工作室环境清幽,周围交通便利,待遇也不错,这些都让小必有了天上掉馅饼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