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顶点小说网网www.dingdianxs.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周围干枯的树枝像旱魃的手一样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惊叫了一声,加快了上学进班的步伐。
这日下了语文课后,我像往常一样走到图书角阅读我喜欢的书。缘于别人都嗤笑我为“臭味毒气弹”,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敢在我的座位上坐着。一番禅精竭虑的思考后,我觉得最布帆无恙、人烟稀少的地方当属图书角。这个图书角是在教室的右后墙角放置一个课桌,上面放的是老师要求同学们捐的课外书。这样,我每个课间都在图书角里安静地看书,没人注意和打扰我。因为课外书对于其他同学来说,远远没有疯玩疯闹吸引人。
我反而得此机会博览群书。我惊喜地发现,书为我展开了一副精美绝伦的千里画卷。这里有机智风趣的阿凡提、刚强火爆的冬儿姑娘、聪明勇敢的鲁滨孙……无穷无尽!不用说玄之又玄的《火的冰》,灵动富妙的《昆虫记》,只是一首稚嫩轻巧的《春娃娃》就让我读得津津有味流连忘返。还有好多,像什么《宝葫芦的秘密》、《绿野仙踪》、《淘气包马小跳》、《青铜葵花》之类的书,简直就是人间的精华,世纪的宝藏!我徜徉在云蒸霞蔚、旖旎绚丽的书世界里如痴如醉。书是打开精神枷锁的金钥匙,是点燃希望之灯的华光火。书是自立的指导师,是自信的守护神,是自强的工程师。啊!书!书把我从黑暗的地狱里拯救了出来,书给了我活着的动力、站立的勇气,读书是我生存的方式,读书是我行动的中心。这便也是后来我逐渐变得开朗外向的重要原因之一。看着图书角这一堵厚厚的“书墙”上的“砖头”被我一块块拆了下来,筑成我心中一堵坚不可摧的“心墙”,我就感到莫大的欣喜和乐颐。
不过,日子久了,我感觉气氛不大对头:好多人都在议论我,我走到哪里,那种怪异的目光就跟到哪里。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由此提心吊胆日日殷忧。但随后武明的一句话让我差点发生了类似于银河系的大爆炸------
“唉,你还有心情去看闲书,你知不知道你妈咋了?我听你爸跟我小姨父说……”
“对对!”一旁的程程一脸的神秘兮兮,狗拿耗子地插过话来,“我们都听说,你妈摔倒了,满头满脸都是血,就跟恐怖片里的贞子似的呢!”
“是啊!你妈不知道咋了,直接被送到医院去了,唉呀妈呀可瘆人了!”
“啊对对,太对了……你妈是咋了呀?”
不一会儿我周匝就围了一大群人众口铄金地议论着,我只觉得一时头晕眼花差点晕倒在地。别的话我没听个大概,只是脑袋嗡嗡炸响,但这一句话让我目尽眦裂-----
“嚯嚯,你妈妈是……你妈该不会死了吧?”
“放-----屁-----!”我抽冷子地大发雷霆,像一张渔网似的猛地躜上去罩在说此话的人身上,“啪啪啪”连扇此人三个耳光-----我突然又忍否泪水噼里啪啦地杂沓下落-----我就像一个半不熟疯子似的,暴殄着此人且失声痛哭着。周围的人皆咂舌辟易,不安地骚动着。
我忽的停下了,黯然地转过身以追风逐电之速冲出了教室-----我已经看清了刚才被我扇耳光的人是郭小琴。
我当然是悉知的-----武明是峰子的外甥,以前父亲领着我去峰子家串门的时候,武明基本上都在。听武明这么说,那母亲出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肯定是父亲告知峰子且去找他帮忙的,帮忙把我安置在接送站。
跑出了教室,我坐在花坛旁边冰冷的台沿上发呆,脑子里不停歇地重复着武明的话。母亲到底怎么了?
闪电般的疼痛鞭辟入里我的脑袋,旱魃为虐地侵蚀着我的神经,又变本加厉地摧残着我的五脏六腑,继而蔓延至我的全身,恶魔一样蹂躏着我 直至我泣血殒力。我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乃伊一样一直杵在这里,直到放学。
放学后,几个同学又不知死活地跑过来问我道:“唉,你妈到底出啥事了……”
我惘惘然地推开他们没命地狂奔起来,狂奔出校门,一直没命地狂奔着、狂奔着。泪水从我的眼眶里飘洒而出,像白牡丹的儿子水神控制下的滔滔江水一般。我跑着跑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喘匀了气,我擦了擦眼泪慢慢地站了起来。咦?眼前的这条路是一何的熟悉!这是通往旧东园的路啊!
虽然天气渐凉北风呼啸,但这条青石翠蔓的小石子路还是那么秀气可爱。
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安步当车。待我踏进了熟悉的大红街门,见到邻居胞波们其乐融融地在院子里各干其事。第三户人家的老妪悠然安乐地在院子里择着微微受冻了的大白菜;紧邻我家的小女孩戴着兔兔手套在一旁玩耍。院子里一片祥和温暖,仿佛这里是冬天里的春天。
我走了过去,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直奔我家门前。
站在门口,我透过门窗朝里边望了望:床上不知何时摆放了好几个药瓶,桌子上、茶几上也都是。炉子上都结了冰碴子,也落满厚厚一层灰尘。
我扭了扭门锁,扭不开。唉,明知要撞锁的,干嘛还要来?我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走了下来。
“孩子,你找你妈呀?她好像……好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唉……”一旁的老妪忍不住提醒我道。
“哦不……我没事……”我强颜欢笑地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出了院门,我哀毁骨立地站在冷风中,像一粒渺小的灰尘,在愁云惨雾中就要消失不见。好冷哇,真是越来越冷了,我止不住地打着冷战,且劲地搓着冰凉冰凉的手,缩着身子往回走。
要是地吸引力再小一点,恐怕我就要被冷风卷到天上去了。我使了吃奶的力气,好容易一步步挨到了接送站。我进了门,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就跌坐在凳子上喘粗气。
阿姨见了我,立即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唉呀-----你还知道回来呀!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呢!你要是丢了我跟你爹怎么交代?马上就要动身去找你啦!你说-----你去哪里逛策啦?”